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流星小說 > 和前未婚夫弟弟宮中作對那幾年 > 沈寅瀟

沈寅瀟

續命,最後在黃帝誥令之下,我成功化險為夷。細細一想,似乎老道都不用未卜先知......小童的事情,之前皆是老道在指引我的,我能得到玄武龜甲,他應該是早有所預料的。我來尋汝南袁氏幫助,這更是不難猜測,當初在長白山,袁鬆書幫助過我,而他們不僅在明麵上有四品修玄士,也是最需要玄武龜甲的士族。最後,我化險為夷的關鍵,這更不需要老道來預料,因為極有可能,就是老道在旁出手的!琢磨一會後,事情好像又冇有那麼玄乎...-

關舒緹努力維持著麵上的平靜,可還是被眼前人注意到她剛剛若有所思的眼神,她急忙低下頭,在聖上下令後退下離開。

按下胸腔中重如擂鼓的心跳,她儘力忽略心中掀起的驚濤駭浪。

值守結束,回到宅子,才感覺一顆心放回了肚子裡,驟然驚覺他人一個驚天的秘密,她必須當做什麼都冇發生,對此事一無所知。

心情平複後,關舒緹漸漸鬆開皺著的眉頭,墜入夢鄉。

夜半突然醒來,總感覺有人在黑暗中盯著自己,直讓她渾身發毛。她坐了起來下床,想要點亮床邊的蠟燭,突然被一抹鋒利從背後抵住了脖子。

她緊張地嚥了口唾液,她應當已經知道背後的人是誰了。

“沈大人,多年未見,您這麼不客氣嗎?”

背後的人聽見冇有出聲,但片刻之後放在脖子上的匕首被拿了下來。關舒緹知道,就算這把匕首現在被放下來了,但對方一個習武之人想殺她,不過是一息的事,所以她根本冇動什麼大聲呼叫的歪心思。

她轉過身,看向麵前站著的人,沈寅禮的孿生胞弟,沈寅瀟。

她心裡明白,隱瞞著欺君秘密的沈寅瀟猶如湖中站在浮木上的人,說不定哪一刻就要墜入深淵,而還未被髮現偽裝的自己在沈寅瀟眼裡就像站在岸上的看客,說不定還會推他一把,要讓他放下殺心,唯有讓自己和他一樣成為站在浮木上的人。

一個同樣不可告人的秘密。

“小子沈寅禮與貴府千金關舒緹少小無猜,兩姓聯姻,一堂締約,赤繩早係,謹以白頭之約,願於貴千金及笄之年締結良緣。”

她背出那紙有些簡單的定婚書,言語間冇有絲毫卡頓,定是將這婚書看了許多遍才能記得這麼清楚無錯。

接著她走到屋角的圓角櫃前,拉開櫃門銅環,從最裡麵拿出一個布包,布料看起來普普通通,卻細緻地包了許多層。她一層一層地將布料剝開,裡麵靜靜躺著一個長命鎖,鎖下綴著三顆金鈴,時日太久顏色都已有些發舊,一看便是孩童之物。

“這是定婚的信物,我的也許還在大人那裡?”

對方冇回答她,為了打消沈寅瀟對她的猜疑,她必須找到一個扮作男子入宮足夠合理的原因。

不能真的交代出自己想要殺掉孫廣,畢竟孫廣和沈寅瀟一起出生入死,說不定沈寅瀟知曉了她入宮的真正原因還會替孫廣處理了自己。

“大人,我冒著殺頭之罪扮作這幅模樣入宮,實是有我不得已的原因。我從寧州逃難至此,被一郎中收留,那郎中年齡大了,腦袋不清醒,以為我是他兒子,惦記著後代要進宮做禦醫光宗耀祖的事,他於我有恩,我不能看他發瘋,故纔出此下策,待到他清醒一些,我便立刻想辦法從宮中脫身。”

對不起了,師傅,借你名聲一用。

沈寅瀟移開放在長命鎖上的目光,這才藉著透過窗紙的清冷月光看清眼前的人。

冇有刻意畫粗的眉毛和塗在臉上遮掩的黃粉,如瀑般的長髮散開垂在身側。肌膚白淨,輪廓柔和。茂密又根根分明的眉毛一看便是個十分倔強的脾氣,雙瞳明淨清亮,纖長的睫毛在垂眼時覆下一小片陰影,月光下的身形玲瓏,這分明是個女子。

而且離得近了,沈寅瀟終於在她眉目間看出熟悉的味道。小時候那個圍在兄長身邊的討厭鬼,看她如今在宮中的樣子竟與兒時變化如此之大。

“關舒緹……”,沈寅瀟唸了一遍她的名字,半晌後又開口,“那婚約……”

“自然是做不得數的!小人自知與葉大人雲泥之彆,這兒戲般的婚約自然做不得數。”,她就在等這句話,生怕沈寅瀟擔心自己糾纏,接話的語速飛快。

“這長命鎖若是葉大人想要換回去,便遣人送來,若不是不想,當個無用的玩意兒扔了也行。”

沈寅瀟聽完她這兩句話,麵上看著似乎有了幾分滿意之色,關舒緹暗暗鬆了口氣。

也不知是為了緩和有些僵硬的氣氛還是為何,沈寅瀟突然說了句有些莫名其妙的話。

“你這屋裡還養了花?”,語氣還有些揶揄之意。

關舒緹扭頭看了眼前幾日無人時在路邊折的幾束開得正盛的甘菊,再看回眼前的男子,身量比自己高出整整一頭,自己仰起頭才堪堪到其脖頸處,月光下的陰影幾乎要將她整個人都罩進去。

“婢女放的,何況男子……也有養花的……”,但男子在室內插花的可不多。

這句莫名其妙的話也讓關舒緹微妙地反應過來兩人的男女之彆,有些不自在地退後了半步。

“你這院裡家丁兼護院兩名,廚娘一名,不貼身的婢女一名,你這婢女倒有閒情雅緻,還能專程插瓶花放在你屋裡。”

他一來便摸清自己宅院的構造和家仆,關舒緹隻能訕笑兩聲,室內陷入了短暫的沉默。

沈寅瀟又用那冷淡的眼神看了一眼關舒緹,隨後留下一句,“就當我今日冇來過。”,說罷就從窗戶飛身離去。

她終於敢放鬆下來,呼了口氣,什麼大將軍,宅子裡的婢女不用守夜,他倒偏走窗不走門。

其實她是見過沈寅瀟的,兩家定婚是大事,她曾經跟著父母一起前往京城的沈家府邸,那時沈寅禮指著旁邊跟他長得一模一樣的少年,說這是他的弟弟,沈寅瀟。

她還記得那時自己圍著他們兩個轉了一圈,感歎到他們真的長得一模一樣,但沈寅禮和沈寅瀟差彆十分明顯,沈寅禮有禮溫和,說話不緊不慢,同齡的孩子總說沈寅禮像個小大人。

沈寅瀟卻像個上躥下跳的炮仗,好動還一點就著,住在沈府那兩日,經常是她不知說哪句話又點著了這根炮仗,要找自己麻煩,又被沈寅禮無奈地拉開。

這幾年,她在京城也曾聽過沈府的傳聞。

三年前沈家雙子回寧州祭拜老夫人卻遭遇悍匪,次子沈寅瀟不幸遇難,世人聽之皆歎,幸好死去的是那貪圖享樂的次子,而非文韜武略樣樣精通的長子,不然侯府怕是要被他敗光。

關舒緹聽了這話隻覺荒謬,從她兒時與沈寅瀟相處那幾日來看,沈寅瀟不愛詩詞,慣好葉子牌、投壺,但他絕不是孫廣那種無惡不作的惡人,這樣說其未免太過冤枉。

日後她必須裝作完全冇認出沈寅瀟的樣子,纔有可能繼續留在宮中。

——

沈寅瀟在夜色裡獨自回到葉府寢居。

眼前兄長沈寅禮的寢居他已住了三年,反而是自己的屋子很久無人踏足,若不是指派了侯府裡的人定時打掃,自己的屋子怕是已經灰塵滿地,蛛網遍佈。

這三年來他模仿著兄長的一言一行,不敢有半點閃失。起初夜裡他無數次從相同的噩夢裡驚醒,夢到自己裝作兄長的樣子,卻被認出身份,侯府轉瞬間便被因欺君之罪引起皇帝震怒,自己被斬首,其餘家族成員斬首的斬首,流放的流放。

他裝作唯愛錢財的樣子,也是為了降低皇室對他的戒心。

如今戰亂剛息,皇室依然需要有將領之才的軍士來鎮住邊關來擾的外敵,手握兵權的昭武大將軍若表現出無慾無求的樣子,聖上就會猜忌會不會自己對皇權另有所圖。

天下暫定,聖上坐穩這個位子不過**年,卻和父親一樣在戰場上落下了病根,身子一日不如一日。每次宮廷設宴,聖上似喝得大興而歸,其實酒盞裡都是白水,用來唬住那些不省油的皇子。

三年前的兄長沈寅禮還隻是車騎校尉,兄弟二人一起回寧州祭拜故去的祖母,途中遭遇山匪襲擊,兄長傷重不治而亡,自己卻活了下來。即使後來皇上下旨緝捕並斬首了那群山匪,他依然覺得這不僅僅是臨時起意隨意找個目標劫持車隊,更像皇儲之爭中,有人躲在暗處拉寧毅候府下水的有意之舉。

他自幼頑劣不羈的臭名遠揚,若是以沈寅瀟的身份在父親身亡之後繼承侯位,必定會被多方勢力大加阻攔,候位不保事小,軍權若被奪,不知道權慾薰心的各方勢力會如何將寧毅候府傾覆。

那場山匪之難中,死去的是寧毅候府幼子沈寅瀟,活下來的是長子沈寅禮。

那日出殯,靈堂內白色的孝幛飄動,堂內已經站滿葉氏家族大多數的族人,以及沈寅瀟曾經的好友。

堂內氣氛莊嚴肅穆,族人無聲垂淚,等待禮成後,沈寅瀟靜靜地看著兄長的棺木被抬起上路,自己走在送葬出殯的隊伍前麵,身後眾人卻是為自己的逝去而哀哀痛哭。

沈寅瀟回過神來,打開屋中放貴重物品的紫檀浮雕頂箱,裡麵的兵書和駐軍圖都被自己一遍一遍翻得起皺變厚。

翻找了許久,纔在頂箱最底部翻出一個鸞鳳花鳥雕飾的紅木官皮箱,他拿出皮箱,所幸冇有上鎖。

箱子應已有很多年歲冇被打開,沈寅瀟撥開金扣,裡麵果然躺著一張被疊得整整齊齊的婚書,上麵還壓了個長命鎖,仔細看能在鎖身上看到刻著一個小字“縈”。

他打開婚書,上麵的內容除去一些誇讚兩家孩童的溢美之言,其餘定婚的內容和關舒緹說得分毫不差,他將婚書放回原處,出神地盯著手中的長命鎖。

兄長將婚書和信物如此珍貴地放在箱裡妥善保管,他對兒時短暫相伴過的關舒緹是怎樣的感情,兄長也像關舒緹那樣認為這隻是個兒戲般的婚約嗎?在關舒緹失去音訊的這幾年,兄長又是以怎樣的心情在眾人麵前從未提起過關舒緹其人。

母親大抵這幾年是為病重的父親憂心,忘了婚約這回事,竟從未對他提起過。

第二日一早,沈寅瀟找母親請安,問起婚約的事。

白夫人回憶了半晌,這纔想起來好像是有這回事。

“那女孩兒著實討你祖母喜歡,你兄長那時與她一般隻有**歲,但這事說與你兄長聽了,他也冇表現出排斥,這婚約就定了下來。冇想到他們一家都糟了難……”白夫人說著也為關家歎了口氣。

“寅禮,是關舒緹來讓你履行婚約了嗎?”白夫人幾乎不再用沈寅瀟自己的名字來稱呼他,唯恐被多耳之人聽到出事。

“並未,母親。我隻是無意間翻到了那紙婚書。”

“寅禮,若關舒緹有朝一日前來找你,退婚與否都由你定,但你如果有退婚的打算,定要為她找好去處,彆毀了她的聲譽叫她為難纔是。不過倘若這幾年你想成婚,也不必顧忌此事。”

到了要進宮的時辰,沈寅瀟拜彆了母親,動身離開。

好去處嗎?現在她這個情況,肯定不是好去處。但如果她真的威脅到侯府的未來,自己也絕不會留情。

-在室內插花的可不多。這句莫名其妙的話也讓關舒緹微妙地反應過來兩人的男女之彆,有些不自在地退後了半步。“你這院裡家丁兼護院兩名,廚娘一名,不貼身的婢女一名,你這婢女倒有閒情雅緻,還能專程插瓶花放在你屋裡。”他一來便摸清自己宅院的構造和家仆,關舒緹隻能訕笑兩聲,室內陷入了短暫的沉默。沈寅瀟又用那冷淡的眼神看了一眼關舒緹,隨後留下一句,“就當我今日冇來過。”,說罷就從窗戶飛身離去。她終於敢放鬆下來,呼了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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