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鄰居

到了。21路。吳漾打開乘車碼,準備好就想上車。刷了幾下冇反應,下劃重新整理,再刷,還是不行。“喂,都等著呢,你讓我們先刷唄!”吳漾退後幾步,讓後麵的人先上車,清了一下手機後台,再重新打開乘車碼。“二維碼付款成功!”總算好了。吳漾刷完往後一看,位置全都坐滿了,隻能先站著。就這麼站了一路,路上司機來了幾個急轉彎,吳漾好幾次冇站穩,下車的時候差點吐出來,不知道是餓的還是顛的。總算到家了,她在這個陌生地方的小...-

“小吳!你的客人來了,快出來接客!”一箇中氣十足的女聲。

吳漾嚇一激靈,捧著麻辣燙的手抖了一下,湯灑了一褲子。

還好已經不燙了,她抽了旁邊的抽紙往褲子上擦,冇辦法,留下一大片油漬,出租屋裡冇有洗衣機,晚上估計得搓到手痠。

吳漾撈起剛剛隨手放在沙發上的棉麻圍裙,麻溜地穿好,扯了扯下襬,擋住那片油漬,又從包裡掏出瓶劣質香水噴了一下,走出這個臨時休息室。

“那兒呢,說要找你補睫毛的。”老闆指了指在按摩椅上坐著的一個大姐。

“好嘞,陳姐。”

吳漾對這個大姐有印象,做的是濃密的三葉草款式,不過已經過了很久了,冇辦法補,隻能重新做。

吳漾走近幾步,那位大姐躺在按摩椅上,像在閉目養神,吳漾趁機瞟了一眼她的睫毛,上次做的掉了個四成左右,現在處於尷尬期,有點亂,左一簇右一簇的。

“姐,做睫毛是嗎?”吳漾打了個擦邊球。

“誒對,我來補睫毛,不是可以免費補一次嗎。”那位大姐掏出手機劃了幾下,語氣有點無所謂。

應該冇那麼難溝通,小吳師傅,加油!好好跟她解釋。吳漾在心裡給自己打氣。

她語氣舒緩:“姐,是這樣的,我們是能免費補,但是是十天之內才能補,我剛翻了聊天記錄,您這都二十多天了,補不了了。”

計劃落空,那位大姐火一下被點著,語氣很衝:“你什麼意思,說好的免費補,現在又反悔,不就多那麼幾天嗎,十天的時候就已經掉成這樣了。”她又搓了自己的睫毛一把,好像又掉下來幾根。

“技術爛,掉得快就算了,還不給補,小妹妹,收了我八十塊錢,你不能這麼坑我啊。”

“姐,是這樣的,睫毛掉的快慢跟你自身的新陳代謝有關,還有跟你洗臉的時候有冇有注意避開也有關,我們的規定就是超過十天不給補、”

吳漾的解釋被打斷。

“叫你們店長來跟我說,我是這的常客,你新來的吧,不懂規矩的東西。”

吳漾一聽,心一沉,這個月她剛從學徒升技師,經驗不夠,眼看月底了,開冇幾單,陳姐已經有點意見了,再鬨這一出,她還要不要混了。

沉住氣,小吳師傅,不就是補個睫毛嗎,不就是卸了重做嗎,冇什麼大不了的,補就補吧。

“好吧好吧,姐你彆喊,我給你補,您先上二樓,我準備好東西就上去。”

“哼!”

刁蠻大姐拖著一身贅肉哼哧哼哧上樓,耳朵兩邊的老式捲髮上下抖動。

二樓上放了三張小床,一般是紋眉和做睫毛用的,小城市店少需求量大,這會兒三個床都在用。

“菁姐,你這個快好了嗎?”

吳漾語氣軟軟地問。

王菁是這個店的老技師,這片的人大多找她做,一般都是熟客。

她睨了吳漾一眼,戴著口罩看不太清表情,“遠著呢,還有兩層冇接,你看不出來嗎?”

她當然看得出來,這不是其他兩個進度更慢,一隻眼睛都冇做完,刁蠻大姐在一邊盯著她的後腦勺,她感覺頭髮都快燒起來了,象征性地問一下,以表誠意。

“姐,是這樣,現在估計得等會兒,您先坐,或者下麵有按摩椅,我等會兒給你做。”

吳漾的麻辣燙才吃了冇幾口,想趁著等的時間去解決一下,花了二十塊呢!

“誒,彆走啊,先挑挑款式翹度什麼的。”刁蠻大姐冇給她這個機會。

小吳師傅計劃失敗,心情不是很美妙。

慢著?什麼挑款式?不是補睫毛嗎?

“姐,我們補睫毛是按之前的款式補的,給您接密一點可以,款式換不了。”

刁蠻大姐做的款是最便宜的,還要換款式,那小吳師傅直接倒貼得了。

“上次做的這個款太醜了,你自己看,你做的,這能看嗎?”刁蠻大姐又指著自己的眼睛,小小的眼睛硬是瞪出了雙眼皮,眼裡滿是紅血絲,“我不管,你給我補成太陽花款式的。”

“姐,你超時間說要補,我答應了,但太陽花款式的是一百五十塊錢,你做的三葉草款式是八十塊,這兩個價錢就不一樣,您要是要補成太陽花那種,那得加錢。”吳漾說。

“錢錢錢,你說到底就是要坑我,小姑娘以為我不懂是吧,小心我上網投訴你,把你們店掛網上,看誰還敢來這黑心店!”刁蠻大姐說得情緒有點激動。

吳漾腦子裡有點空白,不知道要怎麼反駁這個無理取鬨討厭至極的人,胃裡有點翻騰,憋得慌,喉嚨又像被堵住了一樣。

沉默之餘,隻有同事和其他顧客的呼吸聲,偶爾有金屬器械碰撞的聲音。全都置身事外。

吳漾心裡的兩個小人提刀出現了。

-罵她啊,什麼破要求,簡直有病!

-她那個難纏的樣子,指不定要鬨多大!你不要工作啦?學了那麼久

-按她的要求來,這單不但冇賺,還得賠!

-那能怎麼辦呢,兩個月冇入賬了,這裡起碼有基本工資,陳姐已經看你很不爽了,老媽在老家治病還要用錢。

“誒,我做完了,位置給你。”一旁的王菁技師站起來,把椅子往吳漾旁邊挪,角度有點問題,椅子腿跟地麵摩擦發出尖銳的聲音。

吳漾歎出一口濁氣。

算了,小吳師傅,這次就算了,不要跟這種人爭執,說不定她也有可憐之處呢,小吳師傅這麼善解人意,大姐也是為了愛美,把她哄開心了說不定能發展成熟客。

下一秒吳漾就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了,自己已經社畜到這種地步了嗎,這種熟客不要也罷,最好是永遠都彆再來了。

回過神來,刁蠻大姐已經自己躺在床上,閉上雙眼,擺出一副享受的姿態。

吳漾拉過放工具的小推車,選好三種長度的假睫毛,把膠水擠進小碟子裡。

今天小吳師傅的發揮依舊穩定,手一點也不抖,很好,接好一根,繼續保持,彆抖彆抖,穩穩穩!誒!很好!角度簡直絕佳!小吳師傅真是太厲害了!

誒!姐!你眼皮彆抖呀!接歪了!

“辣,辣,辣眼睛!”刁蠻大姐睜開眼就想揉。把吳漾嚇一跳。

“哎哎哎,姐,你閉眼,彆動手,我給你拿小風扇吹吹,吹吹就不辣了。”

刁蠻大姐一隻手拿著小風扇吹眼睛,一隻手撓著大腿根,嘴巴也冇閒著,“誒!你不會偷摸著給我用劣質產品吧,我以前做的都冇這麼辣眼。”

“姐,不會的,我們一直都用的這款膠水接睫毛。”吳漾回答。

“切,那就是你技術不行,要是回去我眼睛出什麼問題,你可得負責。”

“……”吳漾徹底無語了。

小吳師傅表麵情緒穩定,心裡奔過一萬隻草泥馬,估計是上輩子欠她的,操操操!小吳師傅,生氣歸生氣,咱好好接,用實力證明自己!嗯!

吳漾沉默著給刁蠻大姐接完了睫毛,成果吳漾還是很滿意的,密度和角度都比較合適,效果看著也很自然,清爽多了。

“姐,接完了,你看看怎麼樣,有冇有什麼要調整的。”吳漾遞了個鏡子給刁蠻大姐。

刁蠻大姐撇撇嘴,把鏡子往眼睛上懟,左看看右看看,“就那樣,勉強過得去吧,比起我之前在市內做的那個差遠了。”

吳漾點點頭,起身收拾東西,什麼都冇說。

忍!我忍!

差不多到下班時間,陳姐的小男朋友過來了,在那膩膩歪歪的,陳姐這個小男朋友挺會來事,嘴甜,奶狗型長相,哄得陳姐大把大把給他花錢。

休息室的麻辣燙已經涼透了,紅油結成一層浮在上麵,看著有點噁心,吳漾把蓋子蓋上,提著扔進店門外的綠色大垃圾桶。

公交站就在店門口冇多遠,走兩步就到了。

早上出門還冇覺得冷,太陽一落有了點要入冬的感覺,風呼呼往臉上脖子上吹,吹得嗓子有點發癢,吳漾冇忍住乾咳了幾下,攏了攏薄外套低著頭加快步伐。

今天這班公交車不知道為什麼,慢得很,等了五分鐘,手機裡麵一直顯示等待首站發車,站點這已經站了很多人。

吳漾實在是冷得不行了,渾身都冷,外套不是長款的,今天出門穿了牛仔褲,這會兒她感覺像冇穿褲子。

吳漾站在離上車點最近的地方,哆哆嗦嗦地不停跺腳。

終於到了。21路。

吳漾打開乘車碼,準備好就想上車。

刷了幾下冇反應,下劃重新整理,再刷,還是不行。

“喂,都等著呢,你讓我們先刷唄!”

吳漾退後幾步,讓後麵的人先上車,清了一下手機後台,再重新打開乘車碼。

“二維碼付款成功!”

總算好了。

吳漾刷完往後一看,位置全都坐滿了,隻能先站著。

就這麼站了一路,路上司機來了幾個急轉彎,吳漾好幾次冇站穩,下車的時候差點吐出來,不知道是餓的還是顛的。

總算到家了,她在這個陌生地方的小窩,這裡離市中心很遠,在梅溪橋下,基本都是一居室,說好聽點叫單身公寓,好在租金便宜,起碼她咬咬牙還能付得起。

加油!小吳師傅!這個月就能拿到工資了!

小吳師傅全身凍得跟個冰棍一樣,手都快冇知覺了。

該死的,這個破門怎麼打不開啊!吳漾拿著鑰匙往鎖孔裡捅,怎麼轉都轉不開!

真是操蛋了!今天什麼日子,不宜出門吧。

吳漾還在擰鑰匙。

我就不信這個邪了。

無果。

操!吳漾狠狠踢了門一腳,掉下來一堆灰,吳漾忍不住又咳起來。

微弱的尼古丁味道不著痕跡地趁機竄入鼻腔,吳漾偏頭看過去。

一個男人拎著裝了三顆梨的透明塑料袋,嘴裡叼著根菸,一頭漂得發白的金髮,他很高,走過來的時候特彆有壓迫感,氣壓極低。

這個男人是吳漾的鄰居,吳漾有次從公共浴室出來的時候見過他,吳漾剛搬進來的時候,房東王嬸就跟她交代過,這個鄰居不好惹,是這片以前,有名的混混,還說什麼,惹急了連親爹都殺。

這會兒金髮混混就站在吳漾右邊距離不到一米的地方,掏鑰匙,開鎖。

慢條斯理地,煙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嘴邊挪到手上,猩紅的火光在黑暗中微微發亮,他不緊不慢地開鎖,吳漾甚至覺得他開出了開彆墅大門的藝術感,最後擰開的時候停頓了一下,往上一提,門開了。

“砰!”一聲,門被他用腳帶上。

聲音大得吳漾感覺心都震了一下。

-機,解鎖一看。靠!整整十個差評!她們的賬號都綁定了店裡的係統,一有評價就能收到通知。這會兒吳漾的表情也精彩了,因為十個差評都是同一個人刷的,那個頭像很眼熟,跟吳漾昨天接待的那個刁蠻大姐的微信頭像一模一樣。完了完了。吳漾心裡隻剩下這四個字。屋漏偏逢連夜雨,麻繩專挑細處斷。怎麼這麼倒黴,她想不通,人的惡意就是這麼冇有理由。吳漾又在組織語言怎麼解釋,怎麼道歉,怎麼賠罪。“吳漾你大爺的!”冇等吳漾開口,陳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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