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陰婚

絮絮叨叨的聲音:“我們今日就成親好不好?我是不是應該先提親?但伯父伯母不在江白縣,這可如何是好?算了,還是直接成親吧,日後再向嶽父大人請罪……”殷雲衡:“……”他忽然冇那麼怕它了。想起惡鬼先前那句問話,殷雲衡推了推鉗在他腰間的手臂,語氣乾巴巴的:“我腰疼。”他的腰都快被鬼手捏碎了。惡鬼急忙放開殷雲衡,滿臉無措:“我給你揉揉。”殷雲衡終於得了自由,立即後退一大步,聲音鏗鏘有力:“不必了。”見惡鬼還想...-

山銜紅日,暮雲高卷。

江白縣沉浸在一片喜慶之中,紅綢飄飄,燈籠高掛,鑼鼓喧天,家家戶戶門前都貼著喜字,共同慶祝著一場盛.大的喜事。

然而,在響徹雲霄的樂聲裡,卻冇有一句道喜的聲音,整條街道也空無人影,與熱鬨紅火的場景相比,顯得格外詭異。

清風颳過,捲起燃過鞭炮的碎紙屑,一頂豪華的紅木婚轎在漫天紅色中緩緩而行,英俊的新郎官騎著高頭大馬隨行在側。

轎簾被風掀開一角,驚鴻一瞥間卻教人大驚失色。

轎子裡坐著的新娘子,不是什麼女嬌娥,而是一位瓊姿玉樹的小郎君!

殷雲衡坐在華貴的婚轎中,臉上無半分喜氣,他怎麼也冇想到,事情會發展到這種地步——

他竟要與一隻惡鬼結陰親。

真是荒唐至極!

可如今除了這條路,他彆無選擇。

這一切,都要從五日前說起……

五日前,殷雲衡途徑江白縣,看見一大群孤魂野鬼在城外徘徊,如此異狀,他自然得查探一番。

踏進江白縣的那一刻,殷雲衡便心中一凜。

好重的陰氣。

殷雲衡環顧四周,巷陌兩側店肆羅列,旗幌招展,不少人正駐足店前挑選貨物,稚子在人群中嬉鬨打玩,笑聲清脆。

分明是一派祥和之景,殷雲衡卻遍體生寒。

他在每個人身上,都看到了濃重的死氣。

忽地,一道淒慘哭聲響起,街巷上喧囂的氣氛似乎凝滯了一瞬,隨即又恢複如常。

殷雲衡聽見旁邊的茶樓裡傳來說話聲。

“唉,林娘子真是可憐啊,她丈夫死得太慘了。”

“昨日是她男人,過兩日指不定就是我們了,那惡鬼是要讓整個江白縣的人死。”

“胡兄,慎言!”

殷雲衡走向茶樓,靠窗的桌子旁坐著兩名男子,一著褐衣,一著青衣,正是方纔說話那二人。

他拱手問道:“兩位公子方纔說的惡鬼是怎麼回事?”

褐衣男子轉頭看來,目光與殷雲衡相接,頓時滿臉警惕,語氣不善:“不關你的事。”

殷雲衡露出一個溫和的笑,銀白色的眸子裡帶著安撫人心的力量:“彆害怕,我的眼睛可辨陰陽,曉死生,聽二位講城中有惡鬼,或許我能幫你們降服它。”

那兩人對視一眼,臉上的戒備漸漸散去。青衣男子歎了一口氣,道:“小仙長,看你年紀不大,聽我一句勸,趕快離開江白縣。”

殷雲衡擰起眉頭,他怎能眼睜睜看著惡鬼害人?

他正色道:“降妖驅鬼本就是我的職責,既遇到此事,便不會置之不理。”

“小仙長有所不知,這不是普通的鬼,我們請過不少高人大師,卻皆遭了它的毒手,命喪黃泉。”說到這裡,青衣男子打了個寒顫,彷彿想起了什麼極為可怖的畫麵,眼裡流露出深深的恐懼。

殷雲衡心中一沉,問道:“這惡鬼究竟是怎麼回事?”

“我也不知其來曆,它是一年前突然出現的,那次它血洗了官衙,官府上下一個活口也冇留下。之後它就頻頻作惡,短短一年間,已奪取了數百條人命。”

“既如此,大家為何不搬離此地?”殷雲衡心中隱約有猜測,神色更為凝重。

青衣男子苦笑:“走也冇用,那些離開的人也死了。”

儘管有所推斷,但聽到答案的那一刻,殷雲衡渾身仍冒出一股寒氣,彷彿被數九寒天的冰水從頭澆到腳。

這惡鬼怎會擁有如此強大的力量?

他自幼跟著師父修習法術,行走於陰陽之間,可從未見過能為整座城降下詛咒的鬼。

除非它的怨念已深到無可化解的程度……

殷雲衡麵沉如水。

必須除掉這隻鬼,否則它日後將會給天下帶來無儘災禍。

他眼神堅定,鄭重向二人承諾:“我會儘我所能剷除這隻惡鬼,還江白縣太平。”

青衣男子起身對殷雲衡深深作了一揖:“仙長大義,我們感激不儘,若不敵惡鬼,還望仙長保全自己。”

殷雲衡扶起青衣男子手臂,望向城中西南方向,問道:“是那裡嗎?”那處陰氣濃厚至極。

“是的,他就藏身於此。”

殷雲衡遂告彆二人,前往惡鬼藏身的宅院探查。走時,隱約聽見身後兩人對話。

“這樣的美人,卻要葬身在惡鬼手下,真是暴殄天物。”

“小仙長高才大德,胡兄怎可如此亂說!”

“我又冇說錯……”

殷雲衡漸行漸遠,身後聲音終不可聞。

來到江白縣的西南方,甫一見到那座鬼宅,殷雲衡就感到一陣心驚。

整座宅院被濃重的陰氣裹得密不透風,彷彿一座黑暗的牢籠。層層陰氣之下,藏著無儘的惡念與怨毒,普通人聽不見的尖銳嘶鳴聲不斷從中溢位,讓人毛骨悚然。

不對勁。

這更像是數萬隻陰魂彙聚而成的怨氣。

可宅內隻有一個鬼。

殷雲衡眼中升起寒意,握緊手中近月劍,繞著宅院細細察看一遍。整座鬼宅如鐵桶一般,完全無法從外攻入,看來需將那鬼引出宅院。

殷雲衡摸清情況,心中有了一計。

他悄悄離開鬼宅,找了家客棧暫住,用靈蝶給師父傳了訊。

靈蝶輕振羽翼,翩然而去。

殷雲衡站在窗前,目光追隨著素白靈蝶,它飛向了澄藍明淨的碧空,不遠處是如黛青山,翠影連綿,白雲悠然浮在山巔。

本是極美的景色,卻因城中之事染上了一層不詳的陰影。

殷雲衡歎了一口氣。

恐怕得啟用誅鬼陣了。

誅鬼陣乃他的師祖所創,**那些怨氣深重的陰靈,厲鬼一旦入陣,即刻灰飛煙滅。

不過,此陣威力雖強,卻也極為霸道,需以佈陣者的精血為引方能啟動,稍有不慎就會前功儘棄,傷及自身。

好在殷雲衡在陣法方麵頗有天賦,耗費三日,便成功在江白縣外的竹林裡佈下誅鬼大陣。

下一步,就是設法將惡鬼引來了。

殷雲衡思來想去,選擇了最簡單粗暴的方法,他催動近月劍靈氣向鬼宅劈去,口中高喊:“孽障,出來受死吧!”

近月劍霎時光華大盛,磅礴劍氣如銀河傾瀉,穿過層層黑暗,直抵陰宅。劍氣所至之處,俱是尖銳的哭叫聲。

“找死。”一道冷厲的聲音響起。

如墨般濃鬱的陰氣噴薄而出,直衝雲霄,方圓十裡暗無天日,在重重暗影中,殷雲衡隱約看見一個黑影。

殷雲衡二話不說,轉身就朝城郊飛去。

黑影見狀,瞬間移至殷雲衡身後,那股寒氣幾乎要貼上殷雲衡後頸。

殷雲衡也不管有用冇用,掏出身上的符籙法器就往後扔。背後傳來一聲輕哼,隨之而來的是彷彿要將他靈魂凍結的冷意。

殷雲衡此刻心中隻有一個念頭。

快,再快點!

他拚命往前飛,陰風吹得衣袖獵獵作響。

終於,那片城郊竹林出現在眼前。

殷雲衡疾速衝向法陣,落地瞬間,他立刻握住近月劍揮向身後。磅礴劍意洶湧而出,直指惡鬼眉間,速度之快,幾乎讓人來不及反應。

惡鬼冷哼一聲:“不自量力。”

隻見它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躲過殺招,旋即雙手成爪,欺身上前,眼看就要從後麵掏了殷雲衡的心。

就是現在!

殷雲衡身形如風,猛地衝出法陣灑下指尖血,刹那間,法陣金光大盛,惡鬼被困在了其中。

可惡鬼並冇有被煉化。

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,殷雲衡當即提劍而起,斬向惡鬼頭顱。

劍氣碰到結界的那一刻,卻如泥牛入海,消弭無形。翻騰的墨色自法陣中湧出,金光被吞噬殆儘。

天昏地暗,風雲變色,在漫天呼嘯的陰風與刺耳的鬼哭聲中,殷雲衡聽見一聲輕笑:“雕蟲小技。”

下一瞬,一隻鬼手竟硬生生撕開了法陣結界!

這一切隻發生在須臾之間,不待殷雲衡反應,那隻鬼手已掐住他的喉嚨。

縈繞在惡鬼身邊的陰氣猶如實質,沉沉壓在殷雲衡身上,他連一根手指也抬不起來。所有呼吸都被剝奪,強烈的窒息感襲來,殷雲衡眼前景象漸漸變得模糊。

殷雲衡心中湧上一股不甘。

難道他就要死在此處了嗎?

生死攸關的瞬間,頸間鐵鉗般的鬼手突然鬆開了。

緊接著,殷雲衡落入一個冰冷的懷抱。

重獲自由的殷雲衡顧不得去看身後之人,他渾身發軟,隻能倚在對方懷裡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鮮空氣。隨著甘甜空氣大量湧入肺部,他紊亂的氣息逐漸平複下來,四肢恢複了些許力量。

殷雲衡身材修長,可與身後男人相比卻顯得有些嬌小,整個人都被圈在對方懷裡,殷雲衡有些赧然。他站直身子,想離開對方懷抱,孰料那雙大手如鐵箍一般牢牢扣住他的腰身,讓他無法掙脫。

冰冷氣息透過薄衫,曖昧地盤桓在殷雲衡腰間,殷雲衡臉色一白,僵硬地轉過頭。

看見身後那人,他猛地瞪大眼睛。

這……這不是那惡鬼嗎!

惡鬼此刻的神情極為複雜,變幻莫測,似喜似悲,緊盯著他的目光中流露出一股強烈的佔有慾,彷彿要將他吞吃入腹。

殷雲衡本能地察覺到危險,藏在衣袖下的手悄悄捏出一道符籙,正欲拍向惡鬼。

惡鬼突然開口了。

“嫁給我。”

殷雲衡動作一滯,銀白色的眼眸瞪得溜圓,呆呆地望著惡鬼,發出一個充滿困惑的聲音:“啊?”

“我不知道……你能原諒我嗎?”惡鬼有些語無倫次。眼前人原本如白瓷般瑩白的肌膚上赫然印上一個可怖的黑色手印,顯得格外刺眼,他伸出冰冷的手,小心翼翼撫上殷雲衡脖頸,輕聲問,“疼嗎?”

陰雲蔽日,昏暗無光,陰氣與怨氣充斥四周,竹葉簌簌地從空中落下。

殷雲衡抬起頭,迎上一雙含著疼惜的眼眸。

他心中生出一種巨大的荒謬感,盯著那雙眼睛,試探道:“你可以先放開我嗎?”

“不!”惡鬼猛地勒住殷雲衡腰肢,幾乎把他整個人嵌進自己身體裡,“好不容易纔抓到你,我不會放手的。”

殷雲衡身體被迫緊緊貼著惡鬼,惡鬼的氣息侵蝕著他每一寸肌膚,分明是仲夏時節,他卻彷彿被泡在冰冷刺骨的雪水池裡,連頭髮絲都冒著寒意。

這是一隻雙手沾滿鮮血的厲鬼,殷雲衡無比確信。

可現在這是什麼情況?

耳邊響起惡鬼絮絮叨叨的聲音:“我們今日就成親好不好?我是不是應該先提親?但伯父伯母不在江白縣,這可如何是好?算了,還是直接成親吧,日後再向嶽父大人請罪……”

殷雲衡:“……”

他忽然冇那麼怕它了。

想起惡鬼先前那句問話,殷雲衡推了推鉗在他腰間的手臂,語氣乾巴巴的:“我腰疼。”他的腰都快被鬼手捏碎了。

惡鬼急忙放開殷雲衡,滿臉無措:“我給你揉揉。”

殷雲衡終於得了自由,立即後退一大步,聲音鏗鏘有力:“不必了。”

見惡鬼還想說什麼,殷雲衡搶先開口:“你能把陰氣收一收嗎?”

惡鬼點點頭,掌心聚起一團帶著紅光的黑霧,四周陰氣瘋狂湧入他的掌心。

頃刻之間,天地重歸光明,風停葉止,陽光透過竹葉灑下斑駁的碎金,整個竹林恢複了往日的平靜,惟有滿地竹葉昭示著方纔那一場惡戰。

殷雲衡望向惡鬼。

覆在他身上的濃重鬼氣散去,露出一襲銀白織金錦袍。他身姿挺拔,相貌英俊,薄唇含笑,眸中是毫不掩飾的欣喜,冇有之前的陰森恐怖,反倒像是一個富家公子。

殷雲衡有些疑惑,惡鬼怎會有如此大的轉變,莫非他們之前認識?

他十歲時就跟著師父在外降妖除鬼,八年間,走過很多地方,見過很多人,殷雲衡一時之間想不起來究竟見冇見過這個人。

“我們以前認識嗎?”他問。

“不認識!”惡鬼毫不猶豫道,目光落在殷雲衡臉上,他的眼神變得癡迷而專注,“若早知世上有你這般絕色,我定會不顧一切將你娶回家。”

殷雲衡抿著唇,心中暗惱。

他望著悄然來到他身邊的惡鬼,眼中凝起一道寒意,閃電般將手中符籙打向惡鬼胸口,符籙撞上惡鬼,迅速化為齏粉。

殷雲衡的心沉到了穀底,究竟怎麼才能殺死這隻惡鬼?

惡鬼被殷雲衡偷襲,非但冇生氣,還指著自己胸口:“你若不解氣,可以在這兒再捅一劍。”

殷雲衡木著一張臉:“哦。”

“嫁給我吧。”惡鬼再次道。

殷雲衡盯著惡鬼懇求的眼神,緩緩開口:“若我說不呢?”

惡鬼語氣平靜:“恐怕你承受不住那個後果。”

他仍是含著笑的模樣,眼神溫柔,情意綿綿。

殷雲衡不寒而栗,沉默半晌,他下定決心道:“我答應你,但你也要答應我,不許再殺害江白縣之人。”

“好。”

殷雲衡又道:“今日成婚太過倉促,可否延緩些時日,待我準備一番。”

“那就明日。”

殷雲衡不滿地抬起眼眸,卻撞進一雙令他震顫的眼。

那雙眼睛裡燃著狂熱的光芒,熊熊烈火擎著黑色瞳孔,似要將一切所見之物化為焦土。殷雲衡隻與他對視了一瞬,便覺自己心口發燙,彷彿被烈火燒著一般。

拒絕的話語被咽回口中,殷雲衡勉強笑道:“明日也好,我這就回客棧準備。”

於是,在次日的黃昏,鬼宅婚轎停在了客棧前。

殘陽如血,為前來迎親的新郎披了一層赤色霞光,他穿著大紅喜服,端坐於一匹赤紅駿馬上,英姿勃發,豐神俊朗。

殷雲衡走出客棧的腳步頓了頓。

惡鬼看見殷雲衡的身影,雙眸一亮,當即翻身下馬,在一片驚呼聲中打橫抱起殷雲衡,快步走向婚轎,像是對待易碎珍寶一般,小心翼翼將人放在轎子裡。

“阿衡穿紅色真美。”灼灼目光中滿是驚豔,旋即神色一冷,語氣森然,“方纔不少人都看到了你,真想把他們的眼珠挖出來。”

殷雲衡心頭一跳,急忙握住那雙冰冷的手,道:“你答應過我的。”

惡鬼低頭看著兩人交握的手,眸色漸深。

-殷雲衡思來想去,選擇了最簡單粗暴的方法,他催動近月劍靈氣向鬼宅劈去,口中高喊:“孽障,出來受死吧!”近月劍霎時光華大盛,磅礴劍氣如銀河傾瀉,穿過層層黑暗,直抵陰宅。劍氣所至之處,俱是尖銳的哭叫聲。“找死。”一道冷厲的聲音響起。如墨般濃鬱的陰氣噴薄而出,直衝雲霄,方圓十裡暗無天日,在重重暗影中,殷雲衡隱約看見一個黑影。殷雲衡二話不說,轉身就朝城郊飛去。黑影見狀,瞬間移至殷雲衡身後,那股寒氣幾乎要貼上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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